“這燃魂石，應該是用來二次檢測，檢測那些太過高強，藏得太深的狠人的，徐萬鴻現在只是改變了原有的安排，直接用在我身上。”

葉心也當即傳音給通行的夥伴：“這是噬魂獄的燃魂石，的確可以檢驗人的靈魂力量，曾經更是被噬魂獄的人用來催發和提升靈魂力量，輔助修煉邪功，你們沒有把握最好別選，否則靈魂力量不如武力修為，壓制不住燃魂之力的反噬，會傷到根基的。”

他做出決斷，當即走上前去：“晚輩恭敬不如從命，這方式倒也合了我的心意，我可不想諸多秘密暴露在你的面前。”

面對葉心笑呵呵的態度，徐萬鴻暴走的心思已經壓抑到了極致：“我看你怎麽死。”

不止徐萬鴻，所有人都知道葉心不可能是長生殿的人，反而是大敵，可此時他們不得不將葉心看成試驗的小白鼠，看成炮灰和熱鬧。

葉心在緊張的氣氛下，緩緩握起了最右側的那塊紫色玉石，三息不到，隨著他功法的運轉，那石頭竟然綻放出線線黑色的光彩，還真和無極門眾人的魔息有點相同。

“果然是奸細，準備出手。”徐萬鴻也是一怔，隨即心中大喜，不由分說就招呼四人準備動手。

“我說，你這人怎麽不長記性。”葉心卻同時平靜的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
徐萬鴻已經做好拿人的準備，就差命令奪口而出，卻忽見葉心掌心光明一閃，所有黑色的氣息都被覆蓋了下去，一團極致的耀眼噴灑出來，都蓋過了天之涯沐浴的日光。

這是光之魂的力量。煉心訣的氣息也不斷湧入燃魂石，他更是投入了八道魂源之力，無比純凈。無比強大，即使是城中不懂武道的凡人。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聖潔的光輝，絕不含雜質。

“現在，還懷疑我是長生殿的人嗎，我的功法獨樹一幟，也沒有沾染長生殿之人所有的黑暗氣息。”葉心其實都懶得解釋，他的一舉一動，天下人知曉的比比皆是，他若是在長生殿待過。多少會沾染到黑暗力量的氣息，可世人都知道，他根本沒那閑暇。

“住手。”徐萬鴻顯出一絲驚愕，這股靈魂力量的強大，僵持下去，可能要毀掉那塊等級最高的燃魂石了，他現在都顧不得生氣，顧不得剛才把話咽回去的難受。

“啊！”葉心忽然發出一聲痛呼：“不好，這燃魂石反噬之力太強，我的靈魂力量壓制不住了。我的意識快要被它吞噬掉……”

徐萬鴻又是一楞，止住了阻攔葉心的步伐，心裏莫名打鼓。被葉心耍了兩次，他現在都有些拿捏不定了。心裏卻是暗暗期待：“臭小子，還是中招了吧，叫你逞能，趕緊變成白癡吧！”

“哢嚓！”可是就在他停頓的這會功夫，葉心手上的燃魂石碎了，很突兀的爆成一地粉末。

“啊！”葉心驚恐的捂著胸口：“抱歉，抱歉，這石頭剛才要反噬我。我情急之下麽控制好力量，不過徐大人之前可沒講明會有這種情況啊。現在總不會獅子大開口，讓我賠吧？”

徐萬鴻的臉已經黑的可以當做夜幕。他艱難的哽咽了下喉嚨：“老夫還不至於訛你這小輩。”

“涅槃境後期以上的強者，其實也不必搞什麽測試，這個高度的強者，誰都不是泛泛之輩，我半天涯還是能分辨出來歷的！”徐萬鴻此時也換了個說法，葉心顯然是被故意刁難的，剩下的人裏，只要修為比葉心高的，都不用測試。

葉心倒是表現的很大度，沒有因為對方直白的侮辱而惱怒，反迎著笑臉：“大人雅量，既然不用我賠，那我就告退了，請繼續吧！”

徐萬鴻都不屑再接葉心的話，時間也耽擱了不少，接下來他只能規規矩矩辦事。

“好小子，將半天涯的聖者都玩弄股掌之間，膽氣不錯！”荒蕪在虛空中感嘆了一句，哪知還有一道聲音從側面傳來。

“荒蕪之主，似乎和這小子是一道的？”那聲音也是一名聖境老者，剛剛到來：“能用靈魂之力，生生撐爆燃魂石，他的靈魂修為，只怕高出了武力境界太多，堪比聖境了。”

武力容易修煉，靈魂才是大難，能反其道而行的，無不是妖孽般的人物。

“胖先生貴姓？”荒蕪竟然不認得這位聖者，只是看著對方肥嘟嘟的身體直言不諱。

“是老夫唐突了！”老者突兀的何荒蕪搭茬，的確理虧，也沒對荒蕪的稱呼：“我只是一山中閑人，曾經的朋友都稱我夢老頭！”

荒蕪還真沒聽過這麽一號人，不過敵友不明前他也不想太過得罪。

這個環節進行了幾個時辰才結束，卻再不見有人能震碎燃魂石，反有好幾人修為不濟，遭到反噬受了不輕的傷，還好徐萬鴻都及時出手救下了，他也不敢讓天下人在這個環節上，真的出現死傷，那半天涯的聲譽就要受損了。

不過僅此變故，也有不少人放棄了前往半天涯，他們自知靈魂修為不足以撼動燃魂石，免得丟人和受傷。人數還不少，一下就滯留了千餘人下來。

荒蕪之主和那夢老頭都現身出來，徐萬鴻沒有檢驗他們，反而對著夢老頭比對荒蕪還要客氣，主動寒暄了好一陣，這才安排眾人列隊上半天涯。

跟在人群的長龍後，荒蕪忍不住問葉心：“你前世不是很牛掰嗎，這胖老頭認識不？”

“我知道他，但不認識，也沒有過交集。”葉心盯著那胖老頭，倒是饒有興致的笑著。

“那他是何來歷？”眾人都來了興致。

“是海外的一位高人，我倒是因緣際會，曾經和他的師妹，也就是他心愛的女子，有過些朋友之誼，聽那女子講述過此人。”

葉心打開了話匣子。這段回憶似乎有些悲傷的味道。

“此人的姓氏不詳，武道修為有所成就後，倒是得了個夢游老人的稱號。據說是因為性子灑脫不羈。但後來因為種種紛擾，他的師妹嫁給了他人。後來那一家人更是被仇敵所滅，他師妹也沒能善終，於是乎他在心灰意冷的雙重打擊下，一度銷聲匿跡，在海外隱居了起來。”

“或許最大的打擊，還是他師妹出嫁後，他為了讓自己死心，隨意取了個孤苦的農家女。生下一女兒。可惜他始終忘不掉師妹，更忘不掉他們的仇恨，因此不斷修煉，忘記了妻子，忽略了女兒。某一****在兇險之地突破聖境，閉關歸來，竟發現時光荏苒，妻女都已經夭折了！這個打擊差點沒讓他自縊當場。”

踏上武道巔峰的聖者，修為沒有萬載，也有數千。或許是掛念師妹的仇，閉關太過瘋狂了些，理所當然的以為妻女能體諒自己。會在家中等待，這才釀成了悲劇。

她們只是凡人，不過區區數十年的生命罷了，如何等得起。沒有人能想想，夢老人的妻女，當時經歷了什麽樣的痛苦和煎熬，或許等了十年、二十年，她們慶幸自己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強者男人，卻沒有和他一樣的修煉天賦。去延長壽命相伴終身。

在妻子老逝之後，孤獨的女兒又飽受了什麽樣的磨難。累的一身病痛，終於年少夭折。

葉心打斷了眾人的思路。繼續言道。

“時隔半年，他只身滅了海外一個擁有兩名聖境的宗門，替他師妹一家報了仇，然而老來孤獨的他，性子也大變起來，整日醉生夢死不願清醒，做事更是玩世不恭，如同和孩童，沒有任何常理和規矩能度量他，所以更多知情人，習慣稱呼他為夢糊塗，也不知他是在懲罰自己贖罪，還只單純的想要折磨自己來懺悔、彌補。”

“這等奇葩豈不是半點聖者風範都沒有？”荒蕪都感覺到不可思議，這樣的強者像個孩童性子，做事馬馬虎虎稀裏糊塗的，不會惹出大事？能活到如今只能說明他心裏是清明的。

“此人雖沒有明確的正邪定義，但也未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，若可以結交，也不妨嘗試下拉攏，我們這邊倒是也有兩個奇葩，或許比那古板的徐萬鴻，要對他胃口百倍。”

葉心似乎很懂夢糊塗的心情，正如自己和陸輕盈之間的遺憾一樣，不是一死了之或醉生夢死，就能忘卻的，一切都是麻痹的假象罷了。

大有同病相憐的感覺，這老人其實很可憐，或許也有可恨之處，但和自己沒恩仇便夠了。

葉心看向兩位師兄，他們的性子，應該和如今的夢老很合拍。

浩瀚的人群，從天之涯小鎮外的一片桃林穿過，這裏香氣怡人，氣韻空靈，只是地勢越來越高，直到深入雲中也不見山頂的盡頭。

“雲層中有很強大的禁制，連我的神識都竄透不過去，不過我還是能看清這座桃山的情形，沒入雲層後，山體便消失了，準確說，是山頂並不存在，我們所行走的只是這座山的一部分而已，自雲端接壤處開始，上面的一截宛如被人平整削去了。”荒蕪言道。

“那半天涯還怎麽去？”沐羽寒等人錯愕不已，都以為半天涯就是在山頂上的。

“這個我也不清楚，我也是頭一次來，你們怎麽不問問葉心呢，作為夏長天，好歹曾經也在半天涯生活過許久。”荒蕪也用尋求的目光看向了葉心。

“另外半截山在高空深處，只是一塊落腳的中轉臺階罷了，真正的半天涯，是一座懸空之城，很古老的歲月裏就存在了，有半個中州那麽大吧！”葉心並沒有絲毫震撼，在他的記憶力或許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。

“天底下還有如此奇妙的地方，這次出來真是大飽眼福。”靈雪雙目放光：“我一定要好好參觀下，這地方可不是有機會來第二次的。”

葉心不置可否笑了笑，很快就來到了山頂被切平的頂端，所有人相繼停了下來。除去留在天之涯小鎮上的人，上來的各方武者依然有好幾千人，這些無一不是強者，或者強大勢力的人，否則也不會具備觀禮資格，更不敢厚著臉皮跑到這裏來了。

“這山體一分為二，從這裏開始，便是一段肉眼看不見的雲梯，名為武煉天道，走過去，便能踏足真正的半天涯。”葉心對同伴解釋著，和前面徐萬鴻說的基本相似：“此路是五萬多年前的當世五聖，首次論道之時，聯手構築的，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禁制，但蘊含他們的力量法則與威壓，就算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，這些東西也依然足以壓死實力不濟之人。”

難怪半天涯公告天下，邀請而來的都是強者，若是劫境以下的武者前來，也是白走一遭，根本上不去這裏。

這裏也是名副其實的天塹，肉眼看不見的道路，完全要以修為步履虛空，上方半天涯只要一名聖者把關，天底下還真難有人強闖上去。

“如此說來，這裏也是一個考驗武道修為的好地方了，就不知徐萬鴻會不會又刁難你，你應該有把握吧！”唐燕等人眨著眼睛看葉心，隱隱替他擔心。

“刁難是肯定的，他多半知道我就是夏長天，也清楚我對這裏的了解程度，但我如今的修為不是聖境，他搞不好又會讓我第一個上，看我出醜呢。”

葉心不以為然的笑著，這一次卻錯估了徐萬鴻的用心，他完全沒有讓葉心先上的意思，反而要將他們留到最後，讓他們枯等。

“看來他是清楚的，我們多數人都是涅槃境或者劫境巔峰，上去是必然的，無非就是實力有強弱，承受的痛苦有差異罷了，所以他將我們擺在最後，也只能讓我們面子上難堪，根本就沒有意義，這老頭這些年真是白過了，心眼越來越小了。”葉心燦燦聳肩，雖說有仇，可徐晨光不對自己動殺機，不那麽討厭，又怎會送死。

“諸位，由於此次來觀禮的人太多，半天涯也不好安排名次座位，因為無論如何安排，都不能讓各方勢力滿意。”忽然，徐萬鴻在前大聲言道，聲浪擴散出來，生怕葉心等人隔遠了聽不清。

來的勢力太多也太強，特別是一些地位和實力差不多的，到時候觀禮的位置有前有後，把一方安置靠前，無形中就得罪了另一方，這倒是個大難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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